师弟
师傅第一次传我剑时你在哭，你说，为什么不是你。
我们同岁，剑术在伯仲之间。你是少爷，我是陪你上山的仆从。
师傅让你喊我师兄，你不喊。他掐着你的脖子，让你弯腰跪下，你死命抵抗，最后被打的很惨。你咬着牙，恶狠狠地喊‘师兄’。
我点了点头，依旧双目无神。师傅对我说，既然是师兄弟，你以后便要保护师弟了。
师傅在时，我是你师兄，师傅不在时，你是我的少爷。我辅你读书，替你做功课。替你出头，挨师傅骂。若你生气，还要受你踢打。
好在大部分时候，你还算好相处。
师傅传剑之后，我的实力远高于你。我为师傅办事，经常一身是伤的回来，你冷眼旁观，眼神灼人。好像在说，为什么出风头，打天下的不是我。
可你不知的是，当时一根钢针还扎在我的下腰处。你说，师兄，这次你的名声又响了吧。
我依旧无神地点头。
你何尝不知道我多羡慕你，我想过的不过是以往陪你看书，守守古籍房的日子。
师傅替我做了简单的治疗，我依旧疼痛到昏迷。
“师傅，我会照顾好师兄的。”
迷离中，我看到你欣喜又邪气的表情。
师傅走后，你低声说：“师兄，这次又出生入死了吧。”
“是的，少爷。”
你将我扶起，双手用绳索捆绑起来。
“我有一颗回生药丸，能让濒死之人痊愈，可......”你笑，“你可还没到濒死是吧。”你说。
我受到你诸多泄愤行为，几次死去活来，直到你把回生药丸塞进我的嘴里。
“师兄，你会好的。”你笑。
第二日，我就感觉自己从死亡的边缘回来了。
真气更胜从前。
“你看，好东西都给你用了。”你耸耸肩。
那之后，听说你的家人都被人杀死了。你抓着我的手哭着说，要杀光那些仇家。你让我替你报仇，我说少爷不行，师傅让我不能对那些人出手。你问我是听你的还是听师傅的？
当我赶去找你仇家时，村落里只剩下老弱俘虏了，杀死你家人的人也被其他人杀死了。
那些弱者，我下不了手。回来时，你已不在。
我们好像走了两条路，越走越远，等到少爷你带着魔教的人归来时，没有多少人能够挡住你们的攻击。
师傅也死在战火中。但我继承了他的实力，并远超越了他。
他笑着对我说，玄儿，你才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。你要保护武林正道。
我木木地看着他，说其实你说的这些，我都没有兴趣。
我持剑挡在魔教群雄的面前，你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。你撕心裂肺地让我滚开。我说，你要走，我不留你，你若回来，我便放下剑，接你回来。
少爷。
你说你要回来。狡诈地坏笑。
当我放下剑时，你的剑已经贯穿我的身体。
你明显慌神了，不敢相信我真的这么做了。
“师兄，你为什么！”
天很冷，你身体很温热。我倒在地上，你从我身上想找师傅的秘籍，却只找到一本书。是当你仆从时，你最爱读的书。魔教的人拿过书册，发现是假的，大怒，想杀死你。
我用最后的真气，刺穿了他。
“为什么，师兄。”你第一次用看着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我。而不是鄙夷，愤怒，不甘，仇恨，轻视，以及嫉妒。
“少爷，我有保护好你么......”我微笑。
